邪恶力量第四季

《邪恶力量》（Supernatural）由美国WB电视台制作，讲述灵异超自然现象大多来自于美国的都市传说和民间传说。　　被拖入黑暗地狱的Dean（简森·阿克斯JensenAckles饰）在痛苦中睁开眼，挣扎着爬出坟墓发觉自己全身除了肩头有个掌印灼伤之外完好无损。为了找到Sam（贾德·帕达里克JaredPadalecki饰），Dean向Bobby（吉姆·比弗JimBeaver饰）寻找帮助。这一次，Ruby（吉妮薇芙·克泰西GenevieveCortese饰）又变成另一个形象出现在人间。在Bobby的召唤下，圣天使Castiel（米沙·克林斯MishaCollins饰）降临人间。正是他把Dean带回人间，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平安回到人间的Dean和Sam再次并肩作战，隐藏在Sam体内的巨大神秘力量一直影响着他的性格，这个力量...

肥皂美剧呈现现实议题的绝佳范例

作者 | 水泥

如果必须要在Supernatural现有的14季里选最喜欢的一季，那我会选第三季。但如果我要选最喜欢的一集，那我大概会选S4E13 “After School Special”。

作为一部即将跨过300集的美剧，SPN不可能不触及现实议题。早在第一季SPN就已经在指涉现实议题了，像S1E8 “Bugs”的美国种族议题，时不时写出LGBTQ的配角（像Charlie）。S13E10还专门给了几位主要女性角色发挥的空间，结合那会儿美国#MeToo 的高歌猛进，颇有映射女权运动的味道。但这些Episodes里能让我觉得发挥出色如S4E13的非常少。这一集的主题是校园霸凌，但无论是单集叙事结构，还是在第四季整体叙事中发挥的作用，以及在角色形象塑造（更多地是补完），甚至在议题呈现上，都堪称无可挑剔。容我逐个分析。

在开头的第一个段落，导演与编剧就已经将全集最核心的叙事给讲出来了：施害者与受害者的位置是瞬息万变的，施害者并不一定十恶不赦，受害者也不一定完全无辜。上一秒你可以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下一秒你就可以是校园霸凌的施害者。人人受害，人人害人，仿佛一个永无尽头的恶性循环。而接下来的整一集内容，导演与编剧都在重复并延长这个段落，加深观众对校园霸凌这一个特质的认识。这在叙事角度来说相当古典与对称，完成度很高；从现实议题呈现上来说，导演与编剧对校园霸凌的认识也足够深刻。

如果换作是扁平化叙事的校园霸凌案例里，我们大概能在瘦弱书生Barry与胖子恶霸Dirk这一对角色身上迅速得出“Barry是受害者，Dirk是施害者”这样的结论。导演与编剧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告诉我们的，Barry有着很严重的精神障碍，长期服药，不敢反抗施害者Dirk的欺负，最后在女厕所割腕自杀。寥寥数笔，已经勾勒出典型校园霸凌案例的大概样貌。这是一起基于性格特质的校园霸凌，而且最后把受害者逼到绝境的举动——把受害者关进女厕所——是男性青少年校园霸凌中很常见的性别气质羞辱。

当叙事从受害者Barry来到施害者Dirk时，导演与编剧开始呈现该集刚开始段落里的“施害者与受害者位置的瞬息万变”。看上去是施害者的Dirk，他背后其实也有着自己的一套个体经验与生命故事，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就会成为这么一个校园恶霸的。而且，精神障碍并不是只有Barry那种完美受害者的模式，尤其是男性精神障碍者中，很多男性的抑郁表现方式是暴躁与愤怒的外泄型，而不是低沉与消极的内耗型。Dirk的精神障碍，一点都不比Barry浅。

导演与编剧在呈现这两个校园霸凌案例时，选用的是Sam的POV，这也是很高明的一个处理方式。Sam曾经以为自己是为校园霸凌受害者Barry出头，教训施害者Dirk，谁知道一场稍显过火的反击，Sam立刻就成了校园霸凌的施害者，而Dirk成了Sam的受害者。一方面，对主角Sam有着更强共情的观众可以通过这样的POV呈现，更具情景感地理解校园霸凌的特点；另一方面，这对Sam自身的角色形象与情绪，也是很高明的表现方式。

说到角色形象，这一集对Sam和Dean的角色形象补完也十分出色。成年后的Dean喜欢在酒吧与美女调情，几乎从不拒绝一夜情，这当然很方便观众欣赏Jensen的美貌与肉体，也是很可爱的性格特质。但需要注意的是，这也意味着Dean很难进入长期关系与亲密关系。如果说成年后的Dean在酒吧这类大家都知道不会长久的场所逢场作戏，还不会激起很大的矛盾，那么回到校园环境，回到那个大家还不太能把情感与性分得那么开的时候，他就会面临大得多的阻碍。一举两得的是，导演与编剧在呈现Dean长期关系维持无能与情感联结无能的时候，同时借那位女孩的口，切开了Dean看起来很酷很迷人的表象内里，极深的自卑与孤独。

至于Sam，就更为出色了。第四季一条很核心的叙事线，就是Sam开始用“超能力”，Sam和Dean如何看待他的“超能力”，以及“超能力”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因此，第四季就有各种侧面与直面事件来表现SD在这件事上的矛盾，以及Sam自己对这件事又有怎样的看法。回到第一季，Sam即便被Dean从斯坦福校园重新拉回猎魔之路，他也从未放弃过想要过上“正常生活”（Apple Pie Life）的想法。但到了第四季，Sam似乎已经完全放弃这个想法了。在这一集里适时回顾他与老师的那番对话，不仅是旧事重提，也是进一步让观众去理解Sam到底是在何种心情下，毅然与Apple Pie Life告别的。最出色的一句台词，恐怕就是多年后老师问他，“现在的你开心吗？”，而Sam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镜头。Sam知道吸恶魔血是错的，Sam选择继承家族事业其实并不开心，Sam甚至知道这最后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作为承前启后的一集，E13在第四季整体散发的光芒很可能比最后几集要更耀眼。

我在前文说过，导演与编剧在文学对称美学上的审美是很古典的。所以，我们在这一集还能看到SD同时在一条走廊上相向而行，心境与看到的人事物截然相反的平行蒙太奇。这也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段落，完成度很高，很工整，也进一步印证了SD两人的性格与角色形象截然相反的核心设定。

十分推荐大家再一次重温这一集，从多个维度来体味编剧与导演的功力。SPN前五季能这么受欢迎，绝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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