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这篇文章是我写的关于底层生活的第一篇文章，文笔不好，太深刻的内容表达不出来，仅以此文为普通人兜兜转转却没有出头之日做个见证。
普通人故事之卡车司机老杨
公众号：弗雷的礼物
引子
2018年4月的新闻：聚焦3000万卡车司机群体 《中国卡车司机调查报告No.1》在京发布
www.xinhuanet.com/gongyi/2018-04/11/c_129848098.htm
中国卡车司机调查报告No.1：卡车司机的群体特征与劳动过程
作者：传化公益慈善研究院“中国卡车司机调研课题组”著
出版时间：2018-03
定 价 ¥69.00
一
作为3000万卡车司机的一员，老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从事的工作，会有专门的机构做了调查报告。其实，就算送给他一本这样的书，老杨也会和大多数卡车司机一样，不会去翻动一页。毕竟，生存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更何况今年的形势并不像往年一样明朗。
这个报告是会和2000年李昌平以《一个乡党委书记的心里话》为题,向朱镕基总理如实反映'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业真危险'的情况的上书一样引起国家重视，还是会和著名报告文学家陈桂棣、春桃的《中国农民调查》一样引起社会关注，还是会和大多数报告一样，淹没在浩瀚的文献档案里，仅仅成为一个时代人群特征的写照与存在过的历史资料。
这一切，似乎都与老杨个人关系不大，他只知道，自己的还牵着几十万贷款的大卡车，今天又在停车场晒了一天的太阳。老杨光着膀子骂了一句国骂，接着说：“再这样下去，真撑不住了。”
二
90年代，老杨还是小杨的时候，就跟着老乡到省城学开车。
那时的省城，和现在的小县城没有什么区别，低矮错落的老式砖瓦房，杂乱无章的电线，上面挂着塑料袋和一些破布条，遮蔽着每个大街小巷的天空，像一幅幅抽象艺术画。那时的省城，和现在的小县城没有什么区别，低矮错落的老式砖瓦房，杂乱无章的电线，上面挂着塑料袋和一些破布条，遮蔽着每个大街小巷的天空，像一幅幅抽象艺术画。
有时候一根不知道什么功能的断线，从半空中耷拉下来一截，似乎想抓住过往的行人和车辆。车道也是双车道，还经常有人占道卖点杂货，路旁的店铺和居民也放点东西在马路边，防止车辆太靠近门口，原本就不宽的道路显得更加拥挤不堪。
那时的卡车一般是这样的老杨开的东方牌翻斗卡车，就在这狭窄逼仄的城市道路上穿梭，有时候拉煤，送到煤饼店；有时候拉垃圾，到郊区去倒掉；更多的时候拉的建筑材料和黄土，拉到指定的地方。 虽然跟着师傅一年了，老杨其实更多时候是坐在副驾驶室，看着师傅怎么操作，毕竟一台车几万块,在那个年代可不是一笔小钱。现在终于自己可以上手了，虽然期间经过师傅多次严厉责骂，老杨现在终于技术水平过关，在这些道路上穿梭的如鱼得水，不仅取档挂档一气呵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车开得即稳又快，而且还能够在很远就看见隐蔽在路旁的运政车辆，犹如一个武林新晋俊杰，又堪比秋名山货车大神。
多年后小杨成为了老杨，还依然声音洪亮的回应道：“那个时候开的个车真好，运管路政都追不上我。有一次差点追上我了，我把车的货箱举起，把里面的垃圾直接倒在路上，我就跑掉了。”
三
“后来，应该世纪初，那时候开始查无牌无证车辆，师傅的车没有手续，每天提心吊胆的不敢上路，车况也不好了，我也想老给人打工也没意思，我终于决定自己买一辆车。”老杨用力一挥手，似乎这个决定是现在做的一样“那时候真没钱啊，开了好几年的车，第一年是学徒期，没有工资。后面几年，年轻嘛，花钱又大方，还谈恋爱结婚，哪里存得有钱，所以买车的钱几乎都是借的。”
老杨回忆这段往事，不胜唏嘘，起步艰难啊。
开头难，后面就容易了，那几年，正是省城加速扩张的年份，城区几年就扩大一倍，在城市里谋生的人们，和中国各大城市一样，开始了忙不完的工作,尤其是建筑个人和老杨这样的货车，几乎时时刻刻有活干。“他妈的，那时候有一年的钱真好挣啊”老杨啜了一口茶说道：“老板们一个个都拿着现金在路上拦车，见到车就说兄弟给我拉货，给现金，路上全权负责。那时每天忙不赢，一天挣一两千，那时候的钱值钱啊！房子才2000多一平呢！”老杨缓了缓，接着说：“那时候不知道房子会涨成，要是那时买几套房子，这辈子都不用干活了呢！”
路政、运政、城管、交警甚至戴着袖章的大爷都能执法。可惜好景不长，很快路面上多了很多新车，车多了，运费就往下跌，而且新车动力更强，货箱更大，可以装载的更多。老杨的车也给路政抓了几次，不仅补交了几年的养路费，还找关系，罚款去了一笔不小的开支。期间出过一次事故，不仅把几年积攒的积蓄花光，好背了一身的债务，小孩也开始要读书了。多年后的老杨说到这些往事，声音也低沉了下去，巨大的生活压力可以把一个人的精神和气质都给改变。
三
让老杨更揪心的还在后面，由于东风车价格相对便宜，私人一般买的起，而且很多车况很差的二手车甚至报废车花几千就能买到，就算被抓住扣押也吃得消，况且花钱找点关系又会放掉，导致大量无牌套牌车上路，不仅整体运价下降，运输市场也乱象丛生。政府在奥运前2年年出台政策，要求所有在市区运营的砂石货车统一换成大卡车并且挂靠公司。这下司机们傻眼了，好好的饭碗给端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司机们自发展开了维护利益的举动，多次向相关部门反应无果后，在城市主要道路上都停车罢工，堵塞交通，要求对话，几番胶着后，最终换回一个似是而非的答复，可以继续运行，实行逐步淘汰。
然而这几年城市急剧发展，大力开发房地产，东风车的动力和装载量满足不了市场需求，甚至连过渡性的平头车也被大货车给淘汰。老杨由于现有资金不足和不服输的想法，依然开着东风，穿梭在大卡车不能通行的小工地或者给人运点散货。
四
这样又经过两年的夹缝生存，老杨好不容易攒了点钱，看到大卡车行情越来越好，不禁动了鸟枪换炮的心思。
终于在东拼西凑后，老杨在奥运后第一年拥有人生第二辆卡车，根据价格比较，选择了经济点的国2排放车辆。大卡车车价和挂靠的牌照费用花了老刘40多万，接下来的几年。
这种大卡车俗称前四后八或后八轮这是老刘人生中最有干劲和激情的日子，不仅一个人顶两个人用，而且几乎不问价格，不管拉的货物和道路状况是否对车辆损伤大小。“欠着这么大一笔债，每天做梦都在想着干活赚钱，你说做司机的，不干活还能干嘛?”老刘神色颇为无奈的说道。
五
老杨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年，或许是他货车生涯中最辉煌的几年了，在每天几乎不怎么休息的辛苦劳累几年后，虽然积聚了一笔积蓄，自己却落下了一身的毛病。两个小孩一直疏于管理，不仅成绩差，厌学而且情绪脾气非常不好。接着过了几年，国家开始推行黄标车淘汰政策，在经过和东风车同样的讨说法无果后，老杨几近崩溃，拍着桌子大骂社会黑暗，最终还是连车辆都给强行退市。在经过几次其他营生失败，面对接二连三的淘汰国三，推行国四，国四没两年又推行国五，国六排放标准，到处转发的新闻电动卡车研发成功......
老杨在这令人猝不及防的政策组合拳下，彻底失去了方向，在经过几年的辗转生活后，最终还是回到省城贷款购置了一台国五排放的卡车。
“你说我一个司机，有手有脚，不开车，还能干嘛？其他的事我干不了，给人打工自己不愿意，人家也嫌我老了。人还是要过日子的。”老杨一脸疲倦与无奈，依然宏亮的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萧索与落寞，“胡了！”老杨忽然大喊，推到了身前的麻将“TMD，看今天能赢个工钱不？”声音提高了几度，脸上泛出了紫红的笑意，似乎全然忘记了大好时间不能开工的不快，也忘记了那些导致的今天困境的各种因素。
六、后记
很早时在天涯看过连载的卡车司机的生活，笔者没有那样的文采水平，仅能够写下只言片语，描绘这个行业中很少的片段，作为对这个群体的致敬。
卡车司机是这个国家国计民生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社会快速发展离不开卡车司机们的辛苦工作，然而很多人，对这个群体总是怀着偏见甚至恶意，这个30000000从业者的庞大群体，组成成员大部分是农村和城市的低收入、低学历者，他们没有太高的学历，也没有掌握其他的工作技能，大部分的人像老杨一样，靠着一台车，养活了站在他们背后3000万个家庭，那是他们苦与累，被压榨与侮辱却仍然坚守的原因，他们不仅仅是数字中的一个符号，他们就是你、我或者亲人朋友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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