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正传

龙五年前因错手伤人而逃离香港，事过境迁，重返香港后在孤儿院遇见好友黄此时黄已当牧师，而其女友May亦已嫁人。龙偶遇May，知其婚姻不美满，又得悉其丈夫为黑帮头目，遂劝May离开他。可惜May难逃魔爪，被其丈夫折磨致死。龙悲恸万分，重开杀戒，杀尽目中仇人。孤儿院的孩子们将其视作心目中的英雄，极其崇拜。然而龙法网难逃，被处极刑。为免孩子们重蹈其覆撒，龙故意在众人面前哭泣并高呼怕死，尽毁其英雄形象，唯有黄明白龙的苦心，喜极而泣，在他心中，龙这时才是真正的英雄。因为一篇旧报道而找来这片重温。若干年前看这部片的时候我还是小学生，只觉得林青霞好美，现在再来看，却是为了狄龙。这片拍摄于1986年，狄龙四十岁。如果说狄龙的少年时代是和“侠”这个词相应的话，那么他的中年时期就是和“英雄”这个词连着。从英雄本色开始，他塑造了一系列亦正亦邪的英雄形象。放下了刀剑，拿起了枪支，变了的是年代武器，不变的是鲜血淋漓沾满了衣身，为情为义舍生赴死。也许因为狄龙的相貌气质，导演们总属意让他在影片中大起大落地豪情挥洒生命。片中的阿龙，一直是个热血冲动的浪子，或者说大孩子。五年后回来的他，也许力气更大了功夫更强了经历更多了，会得拦住比自己小的孩子不打无必要的架，但不表示他长大了。他指责牧师是缩头乌龟是懦夫，可是他自己可有找到安身立命的处世之道么？也许可以用他无父无母的孤儿身世来解释他的无责任浪荡。阿May对于他而言，是类似于牧师的母亲的存在。一个女人无条件的爱给他温暖，让他终于想负责，想安稳。可惜，编剧给阿May的时间太短，那个岁月静好的简单生活愿望也无法实现——“离开香港远走高飞。我们不怕穷，我们有手有脚，不会饿死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快乐了。”孤胆英雄。快意恩仇，豪气干云的同时也注定了孤伶伶潦倒而终。也许会有人传颂他的姓名，但他的身后一无所有。电影在暴力横行了大部分之后，最终回归了现实人生。在牧师的请求下，让他哭让他怕死，让他自己毁掉自己的英雄形象。而他肯，也意味着他终于长大了，懂得为未来负责。这个有点儿意外的结局，恰恰让这电影提升了一些内涵。虽然看狄龙那样哭喊我也于心不忍，但这真比潇洒一笑赴死来得发人一省。我愿意用蝙蝠侠之黑暗骑士的理论来解释，有些人活在黑暗之中，不为人所知，甚至被误解，但他们在黑暗中给予生命温暖保护，是光明的有力支撑。九十年代前后的港片，剧情简洁明快，人物忠奸分明，设置如同京剧，脸谱一望而知，故事通俗易懂。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小小的我兴趣满满地看了大量港片且津津有味。若让那时候的我看王家卫，定然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吧。那是港片的黄金年代，那是我心目中的香港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