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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平

类型:日韩剧日本1998

主演:田村正和,松隆子,草剪刚,高岛礼子

导演:永山耕三,木村达昭

剧情介绍

美九(松孝子饰)二十岁生日时,她从父亲金平(田村正和饰)那里得知了一个隐藏了 20 年的秘密——美九和金平其实只是名义上的父亲。女,两人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之后,又愤怒又惊讶的美九选择了离家出走。寺韦斯特(草薙饰)一直希望能进入金平的工作室,而他拿着Miku的消息作为筹码,来换取他做梦时热切期盼的位置。美九和金佩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但与此同时,两人都开始逐渐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们之间生根发芽。镇平遇到了一位名叫麻里子(高岛玲子 饰)的美女,美九和寺西越走越近,但他们真的找到了生命中的真爱吗?前段时间一直在找涉及忘年养成恋的剧集。所获不多,找到的也多是声嘶力竭,各种纠结,十分痛苦的类韩剧段落。也无怪乎其中人物的折腾不休,因为这本就是个比较禁忌的题材。光源氏和紫式部的爱情能成为佳话也多半是因为他们是古人,且没有亲人的名分。落在现代,光是年龄差就足以让人难以接受,何况乎从小养大再加上以亲人相称?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一直以来都十分喜欢这类题材。轻松自在的爱情故事总能让人如沐春风,但有时却让人不满足,谁都会有想看一场刻骨爱恋的念头。但我最不喜欢凄凄惨惨的生离死别,不喜欢故作深沉的家门恩怨、外力阻隔。我想看的,是只发生在人与人之间,越禁断越甜美,越压抑越满溢的爱情。巨大的深情被怎样掩盖,铭刻于心的思念被怎样无力地克制却终究无法忘却,以及最后突破所有心魔的完美一刻——大概我真的是个对伦理禁忌没有太深执念的人,只要不破坏婚姻伤害他人,两个自由的人,彼此喜欢,就应该在一起,无关年龄,无关身份,就是那么简单。所以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我按着豆列一部部找过去,找到阵平时的惊喜。我一直都很欣赏田村老爷,也很喜欢松隆子,而整个剧情简介就像是我脑海中一直在寻找的那部剧的化身。一切都刚刚好,仿佛心口缺了的那一角,四处找寻填补的那一块地方,被完美地补上。在看了两集后我就知道这部剧会成为我最爱的日剧。一直爱九十年代的日剧,那种细腻的风骨和味道,几乎无法在任何地方任何时代再次复刻。而我从未想过这种在养成恋里也是最争议的伪父女恋,这种在有年龄差的恋人里也算差得相当多的年上恋,和九十年代日剧这样的风格相结合,能够被拍得如此婉约和纯情,如此优雅而美好。是的,美好。就是美好,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转折,每一次主题曲的响起,每一次阵平看向美久的眼神,都让我沉醉和投入,并从心底感到暖意和柔情。像诗一般,像钢琴曲一般,像大海和你我的故事一般。第一集一部电视剧的第一集先给我们展现的必定是人物的关系和背景。《阵平》也不例外,作为观者的我们,最先看到的是一对养父女之间的初次相识,贝壳的初登场,以及紧随其后的生活琐事。餐桌上的絮絮叨叨,被偷了的内裤,烤焦的面包,纠正语尾的拖音——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生活,像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普通父女。唯一留有悬念的,是阵平临走前的欲言又止。事实上我们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出他性格里别扭的一面,明明是在意得不得了的事情,却偏偏要把已经拿出来的餐厅卡片又放回去,直到临出门才假装不经意的提醒。“今天是你20岁的生日”,这句话和那个餐厅的约定,让这个普通的早上,成为一切隐藏的故事显山露水的开始。阵平的不安其实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多。这一天来临的前一段时间他就已经心不在焉,终日关在办公室里,在转椅上思考着如何应对,甚至对新来的美女助手几乎完全不在意也不关心。他对这个约定是真的在意得不得了——但他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他要在这一天告诉美久,自己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对任何一对寻常的养父女来说这都是十分重要的日子,看似很好理解。但我相信,对阵平,对美久来说,在更深的、周围人看不见也理解不了的地方,这一天比它表面上的意义要更微妙、更特殊。为什么?因为我们都知道,那隐藏的故事,并非只关亲情,这是一个真正的爱情故事。我们总喜欢去追溯某一段爱情开始的源头,好像道明寺喜欢杉菜是因为她打了他一拳,那么清楚明了好懂。但所有和亲情杂糅在一起的“养成系”爱情,似乎永远都找不到开始的时间点,有些情感,润物细无声,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生根发芽,变成连他们都惊讶的模样。阵平是何时喜欢上美久的?阵平第一集带着叹息地说美久越来越像理加子,在第二集和三田村的对话中,他说“最近偶尔会把她当女人看,会觉得有点别扭,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他说的是最近,那或许可以说是美久从小女孩变成女人以后的事。在这之前,阵平一定觉得自己完全是一个普通父亲的形象——要知道他以为美久一直把他当亲生父亲,这也反过来证明他的付出已经足够让他有自信相信她在过去十多年里不会有丝毫怀疑。可是如果真的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又怎么会把女儿当成女人呢?在父亲的眼中,女儿应该永远是女儿。当她在他眼里变成女人的时候,就已经说明,其实从最开始,他就不仅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当然这不是说他们最开始就有什么,他们一开始有的就是如普通父女一般的深深亲情,只是他们的相处,其实一直都保持着互相依赖又互相平等的微妙距离。而正是这种微妙的依赖与距离,才让一切的萌芽有了空间去成长,有了时间去发酵。其实编剧对这种距离的暗示多明显,在第一集以“平凡的父女”身份相处的最后一天里,我们只要细心就可以感觉出很多“不平凡”。先说阵平对待美久的方式,其实带着点特别的霸道,一般的父亲给女儿过生日,一定会问对方是否已经有安排,因为年轻一辈往往自有主张,但阵平什么都没说就订下餐厅,不容分说就塞了地址。或许这一天的确意义特别,但从事前不知道的美久的反应来看,这样的事她早已经习以为常,既不反抗也不抱怨,而是很开心地愿意抛下所有同龄人和追求者。她在意的,只是是否要穿特别的衣服赴约。阵平霸道在他知道美久不会有意见,他在她的世界里一直都是第一顺位。这霸道到底是出自一个保护过度的父亲,还是一个带着独占欲的男人,现下他们的距离还太近,有些难以分辨。而美久对待阵平的温顺,少见女儿对“专制父亲”常有的反抗,她捏着餐厅地址的小心思,她穿着洋装像是去赴一次约会——与其说是对父亲的孝顺,这难道不更像对情人的体贴?这一来一往,你情我愿,到底是为什么?两个人各自与同学、与三田村的对话,虽指代各不相同,但却如出一辙殊途同归。美久因为阵平的关系已经让前后三个追求者都吃了闭门羹,阵平则对所有的联谊和女人都不感兴趣。他们明明并非亲生父女,却有着这样默契一般的依赖——他们的感情世界里只有彼此,再没有别人。这一切又是为什么?而其中最重要的“距离”,也是最简单的“不平凡”,就是剧名的那两个音节:阵平。称呼其实是很重要的,它代表着内心对关系的界定,也反过来长期潜移默化地界定着关系。而美久,从不喊阵平爸爸,只叫他阵平。你以为这又是为什么?而当所有这些暗示都悄然滑过,作为观众的我们,第一次能直观地看到这个潜藏的爱情故事的征兆,或许就是美久踏进餐厅,阵平望着她的一瞬间。事实上就从这一幕,阵平望着美久的眼神开始,我就已经彻底陷落进了田村正和高梨阵平所罗织的大坑里。有些人的有些眼神是真的无法抵挡,而在这部戏里,所有这些让人想要探寻那深处到底藏着多深的情感,这些让人发麻发软的眼神,阵平统统都给了美久。说到这里又要拜一下田村老爷的演技。眼神是多么微妙的东西,温柔和愤怒或许很容易区别,但对女儿的温柔和对心爱之人的温柔,温柔和温柔之间该如何区分,却极为不易。而在田村这里,他只用一个眼神,就那么准确地告诉我们,这是爱情。他的眼里带着光彩,那里面有惊讶,有感伤,有怀念,更有深深的沉迷和心动。这样的眼神,如何能不是爱情。这顿饭吃得淡然,其实“真相”揭露得也很淡然——也不可能不淡然。一个说得内敛温和,一个早已心知肚明。但在温言慢语间,其实有两段很重要的对白。一段是美久的愿望,“想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恋爱结婚”,阵平得知这个愿望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普通的愿望”,可其实我在屏幕前的第一反应是这真的是个很难很难的愿望。而能够把爱情作为人生的理想,可见美久是个多么重视感情的人。但注意到没有,她在同学间的评价似乎总是受欢迎的“冷美人”,对谈恋爱没有上心。这样的人,其实轻易不爱,而一旦爱上谁就不会轻易放弃,而她的不上心,都是为了谁,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她们都不明白她不是还没有上心,而是那个谁已经占据了她的心。但又怎能怪别人,连她自己,在此时又何曾明白。所以她说,“我总觉得这个愿望感觉会实现,又感觉不会实现。”这种朦胧而隐约的状态,大概就是在第三集之前美久的心态。她把阵平看做最重要的人,生活里的第一顺位,但却不能定义她自己的感情。她用十几年对身世的沉默,来维持她与阵平之间这种微妙但是稳固的类父女关系。她隐约地感觉到,她找不到比阵平更重要的“最喜欢的人”,所以她大概想象不出和那人结婚的情景,所以“不会实现”。但她此时此刻又满足于和阵平的相守,这又何尝不是和“最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的一种方式?而打破这种方式,打破这种互相依赖又彼此平等的关系的,就是阵平对身世的揭晓。但美久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其实从来都不是过去,因为她知道。她不知道的是未来。她最介意的那句话,其实就是“在20岁前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抚养长大”。那么20岁以后呢?接下来呢?阵平的回话很体贴,“不会有什么改变,没有血缘关系,父女关系也是不变的。”美久的震动,第一次出现在反问上,“一样吗?”是的,她是不相信可以再次一样的。有些东西,只要说出口,就已经不一样了。尽管之前她和阵平都早就知道自己并非阵平的女儿,但谁都不说出口,于是就可以保持原状。但一旦说了,她之后该用怎样的面目去面对他呢?而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呢?这背后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不再需要这样的父女关系?阵平接下来的话就更是加深了她的疑虑。“如果美久不喜欢的话,也可以不当我是父亲。”“因为美久已经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做主了。”在美久看来,这些话语都像暗示,暗示着她对他的依赖已经到了必须要结束的时候。但阵平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敢说这些话里是否藏着一点他隐匿在深处的私心,“我不再是父亲的身份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将我看成一个男人”或许有一点,但他在这个时候还断没有这么大胆的奢望。阵平想要的是什么,阵平想要的很简单,就是美久能够幸福。所以他先问美久的理想,他在美久20岁的这一天,放下所有的霸道和独占欲,他希望美久能够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而不用顾忌对他的责任和负担。爱一个人,其实往往是输给一个人。那意味着心甘情愿地把主动权交付到对方的手上,而此时此刻,阵平把主动权交给了美久,他给了他所能想到最适合、对美久最好的承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继续做你的父亲,替你遮风避雨,如果你不愿意,想要自己做主想要自由,你不必担心,因为我不会再以父亲自居。从餐厅回来的路上,阵平一直看着美久,心事重重。他的眼神温柔,但是眉间总有愁绪。我在猜他也在忐忑于美久的心思,她说要考虑一下是什么意思。我想爱一个人,虽然交付了主动权,但有些情感是放不下也舍不弃的。他爱着美久,正因为爱所以才会不舍得,才会不安于她的选择。他心知这看似平淡的一顿晚餐,或许不会,也或许会给生活带来变化。我想他心里一定是希冀着前者,但世界上很多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寺西是标准意义上的男二号,而在忘年恋的剧情里,男二号其实才是拿来推动剧情的。故事往往因之而起,但无论是女主角,还是观者,心系的永远不会是他。寺西带来的,是这部侧重内心偏向内敛的剧集中难得的戏剧化。他在第一集的出场,到他此时与阵平美久的汇合,每一次都带着不合时宜。但正是他带来的“不合时宜”的改变,推动了剧情的流动。寺西出现后和阵平的对话,阵平明显表现得很想要尽快解决掉寺西这个莫名出现的外人。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太糟糕的时间点。他在讲话的间歇还在偷偷望着在厨房的美久,那一眼透露了他全部的心思。(这也正是我喜欢这部剧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细节镜头上的细腻关照,没有哪一个镜头是很多余的)本来已经要走人的寺西,在临走前还跑回来说了新西兰抹香鲸的“新闻”。对知道后情的我们来说,有时候真的很希望寺西就这么走掉该多好。如果他走了……会发生什么呢?美久或许会,也或许不会留下来。但即使留下来,两个人继续之前那种暧昧的距离。也感觉并不会长久,因为他们之间那层父女的薄纱被掀开了就不能再勉强盖起来。两个互相深爱的人,就算他们还不能完全自觉,一旦失去屏障,就会不由自主地牵动着对方,或者彼此贴近,或者彼此逃离。而我们未必就能肯定,这两个彼此已经太过切近的人再进一步贴近是否就是件好事。事实上,阵平和美久之间要能够有Happy Ending,最必要的一个条件,就是要先彼此分离。此为后话。寺西的出现带来了两个变局,一个是阵平的离开,它带给美久更多的时间去考虑,而越是考虑,那些晚餐时的暗示在她心里就越强烈。在弹着琴的夜晚,她流着泪对寺西倾诉,她也找不到别的可倾诉的人。从她的话语里,我们可以发现在平静的表象下,她真正的心情。“反正父女总是会分开的,至少到我嫁出去以前,也不要告诉我啊……”对美久来说,她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是爱着阵平的。她依然有一个遥远的“要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的梦想。但她肯定希望在此之前她苦心维系了十多年的,与阵平之间的关系能一直保持下去。但他们之间那根细细的平衡木已然被阵平打破了,从此她不再能假装不知道,假装自己是阵平理所应当的责任。那一晚她弹了很久的钢琴曲,这首钢琴曲贯穿全剧,我总觉得每一次,都代表着同一个词,“思念”。她一遍遍地弹,就像一遍遍地思念着阵平。寺西带来的第二个变化,是他的留宿成为了阵平与美久争执的引子。之所以是引子,是因为本质上他不是主因。但或许没有他,两个人之间能够维系得更久一些,不至于阵平一到家就引发离家出走的大事件。阵平回来的时候,他与美久的对话,还是非常正常的。但寺西的名字再一次成为了导火索,即使一开始他并不在场。对阵平来说,他每次的第一反应展现的都是他情感上最直观的表态,他愤怒于寺西的登堂入室,也懊恼于美久的大大咧咧。我们有理由从美久之前的“缺乏恋爱”推断,这在美久身上是从未发生过的。阵平的愤怒和懊恼,很像一个父亲在女儿行为不谨慎以后的反应——他自己也确实是那么说的。“一个父亲关心女儿有什么不对!”,这是他剧中第一次用父亲的身份来名正言顺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这其中,真正属于父亲的保护欲的有几成呢?我觉得不会少,因为他的口气,更像一个长辈的训斥,但程度却比长辈训斥所应有的要深得多。他甚至气到都隔了这么多天,还能当着外人说美久行为不检,直接对着寺西说他是不知哪冒出来的可疑学生,都忘了寺西的罪行比这更严重的应该是浪费的新西兰一行。就凭这,我都可以想象阵平在新西兰打电话回家却听到寺西声音时的不爽有多厉害。如前所述,他对美久,一直有着特别的霸道,这种霸道,在这种时候,就化身成不可遏制的独占欲。而父亲的身份和长辈的口气是此时最便利的位置,即使他才说过美久已经20岁有权利自由行事,但理智虽这样说,情感上他在此时仍不能克制自己。但训斥美久行为不检那句话,开始让美久感到委屈。她的想法很简单,“我是为你才醉的。你丢下我跑去新西兰,却反过来指责我。”而随后,她说出“和阵平没有关系”的时候,就说明她其实已经的确反复思考过阵平所说的话。放在过去的美久身上,她大概是不会说出这句来的。正是阵平那晚的话,让她开始站在一个成人的立场,重新定位与阵平的关系。当她还觉得自己是孩子时,她的被管束是应该的,也是阵平所应有的责任。而当剥离了父女的薄纱,被提醒了20岁代表的成熟,她开始把自己放在和阵平相对等的位置上时,她开始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阵平的责任,而是束缚。所以阵平在喊出自己是她的父亲时,她一开始的反应是沉默,因为她不能辩驳,就算没有血缘,他始终可以有资格以父亲自居。但阵平错就错在他继续用以前抬出理加子的办法来教导美久。“我答应了你母亲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好女人的。”这句话里潜藏的“约定”含义正好刺痛了美久的心,这进一步证明了她的认定:对阵平来说,自己只是约定而已。一个束缚住阵平的约定。所以接下来的自白就理所当然。美久引用的是阵平的话,我敢肯定阵平当时一定后悔自己多说了那几句。他本意在美久的自由与幸福,却不料给美久造成了错误的暗示。当美久说出要搬出去时,他那瞬间的不可置信与抗拒是那么强烈,以至于他不想再听她说下去,只能一遍遍喊着美久。而当他得知美久早就知道真相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这不是简单的一时冲击下的情绪失控,而是他已亲手撕开了美久长期苦苦维系的父女关系门的面纱。里门外,咫尺天涯。美久哭得肝肠寸断,阵平的眼神则满满地都是震痛和茫然。事实上,回过来说,如果美久如他留下的字条一样,好好考虑后,决定不再把他当父亲,平静地提出要搬出去,阵平会接受么?他最后肯定还是会像这次一样不得不接受,但我觉得阵平虽然那样说了,但其实并没有想过美久会搬出去。美久的存在太理所当然,他们彼此的依赖实在太自然而然。但就算万一美久要走,像第一集那样的情况也是最糟糕的一种。因为美久离家根源上还是因为误会,而这一个误会,只有等到第四集最后,当美久真正体会到阵平对她是珍惜而非负担时,才会自然地解除。美久走的时候,阵平没有阻止,因为他已经无法用任何一种身份去阻止了。他没有办法停止一个20岁的女孩离开家的脚步,因为那是她说的,她自己的选择。可是他的神情,是那么痛苦压抑,以至绝望。他掀开琴盖,弹出音阶,依然是那首钢琴曲。每一次,不管是他弹,还是她弹,都是思念。而当他得知她曾在那晚不断弹奏这首曲子时,他于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情,和他一样,她珍视着他们之间的过去。她的选择,其实不是出自真心,也充满了痛苦和不舍。于是他追出去,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喊了她的名字。他的神情近乎于哀求。但是她没有留下,即使闪着泪光,因为她决心已定。他也没有再追上去,因为他知道她的选择即使是痛苦的,他也无力去改变。前面提到过,美久和阵平要有HE,必然需要先分离。所以其实这第一集的离家,就是她们调整关系的第一步:阵平只有在美久离家后才会更确实地开始体认到放手的滋味。而美久,只有在离家后才能第一次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看清自己的心。他们本来的距离太近,近到难以冷静直面,难以细细分清,难以品尝相思,他们本来互相依赖而成为对方情感世界里的唯一,也只有先稍微拉开距离,多看看那幢两人世界的小屋以外的人和感情,才能在再次住在一起后,渐渐认识到对对方的爱,不是错觉,不是别无选择下的寄托,而是真正的钟情。这第一次的分离,带着亲人的果,成全的却是情人的因。第二集 萌芽人是习惯的动物,当人所依赖的事物被突然剥离,我们往往会不自觉地攀住习惯的影子。比如阵平,在美久离家后的第二天,他习惯性地喊美久的名字,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然后他就站在美久的房间里茫然地四望,他习惯的人如今已经不在一墙之隔,此地剩下的唯有小海豚的抱枕。那种难受和孤单,牵挂和无奈交织的感情就这样从他皱着的眉间,从他的神色中流淌而出。而楼下切菜的声音响起,他喊着美久的名字冲下楼。在期待什么吗?她回来么?还是这真的只是一场梦?你看阵平有时候真的很迷糊,他看错了时间,他叫错了名字,他以为错了人,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的他,那么让人不忍心又那么可爱呢?我初看时就很喜欢的一个细节,是阵平阻止寺西用美久的碗。对某人物件的在意和对人的称呼一样,是一种内心情感的映射。刚看的另一部爱情片里,也有这样的段落,女主角离开以后,男主角的家中永远会为她准备一份早饭,她的床也永远不能有人睡。而阵平这里,虽只是小小一口碗,又何尝不是一样?同理,还有一个细节,就是阵平把美久的小海豚抱枕拿到了自己的房间,这直接导致美久在之后偷偷回家时找不到它。很害怕寂寞的阵平,很想念美久的阵平,把海豚放在身边,似乎就可以看着美久。人走后,留下的物件就代表着心中永远有一个专属的位置留给她。纯粹而干净,不能被污染,也不可以被别人侵占。这一天足可被命名为“高梨阵平烦恼的一日”。从早上的寺西各种惹人烦(关键词男朋友和手机都是雷点)开始,到三田村的危言耸听,再到水族馆不停叹气,阵平的担心烦恼和心不在焉是那么明显。而事实上,全剧能够让阵平如此烦恼的,一直都只有美久。不管是担心离家的女儿,还是担心心爱的人的离开,此时我们可以不必分辨清楚背后的感情,因为对阵平来说,美久一直都如他所说,是“无法或缺的人”。所以美久的离开才会让他如此失魂落魄,所以堂堂一个富有名望受人尊敬的教授,明明一句“不给我地址寺西你就连在这儿帮我做饭都不行”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偏偏就轻易被威胁着给出了研究室助手的位置。看来只要是美久的事,大教授再多的聪明才智都派不上用场。可阵平的别扭就在这里,他明明可以马上打电话过去,却只是盯着便条发呆,然后在第二天偷偷跑去二手服饰店“勘察”,心不在焉到五万日元的裤子都可以随手买下又随手送掉。另一边的美久也肯定已经知道阵平拿到了电话号码,她抱着电话,等着他来电,却迟迟等不到。两边都端着姿态,却都不可遏制地挂着心。但就算两边都挂着心,美久的离家初体验显然要比阵平的“烦恼日”要新鲜精彩得多。她还有很多并未尝试过的事情,要遇到一些以前不曾接触到的人。不过即使她坚定着离家自立的决心,但我仍觉得那与其是主动自立,不如说是从家中逃离。不然她不会不能面对阵平。如阵平所说,堂堂正正地回家搬东西不行吗?为何一定要躲着阵平呢?说到底,她仍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关心,不知道他怎样定义自己的存在。争吵是必然的。其实注意到没有,直到这一集的中段,阵平依然还用着以前那略带霸道的态度来面对美久。从他在美久离家后的一大早就抗拒美久会长期离家的事实,断言她很快会回来,到他毫不犹豫地说美久怎么可能会有男朋友,怎么可以带自己讨厌的手机,再到他凶巴巴地对自我陶醉的寺西说字条是留给我的不是留给你的,都说明他不可能马上改变他所习惯了数年的相处方式,这又回到第一句话,人啊,毕竟是习惯的动物。于是此时他就算担心关切到极处,也忍不住这种霸道的质问。“留你住的人你以前就认识吗?”“不就是个店里的仓库吗?”他是真的急切于美久过得好不好,也是真的懊恼于美久的逃避,“为什么不再打一次电话呢?为什么要偷溜进来?”——他又可曾想过自己又何尝不是没打电话,何尝没有偷偷去店里张望。对衣服的严厉指责,对美久带手机的抱怨,则更是回到了两人在第一集寺西留宿问题上的模式。美久的反抗其实是第一集里态度的强调:你已经没有义务再对我这样地关心和管束,因为那个与母亲的约定已经结束了。可是美久这边觉得对方“没有义务”,阵平那边却只会觉得“不被需要”。曾经乖巧听话的美久已经不再满足于自己提供的家和关心。于是他的反应完全就是赌气,美久于是越加赌气。但赌气的话多半说出口就会后悔,当美久冲出门后,阵平其实也想追上去,他本来想要怎么做?肯定是想挽回,告诉她不要当真,别不回家。但他终究没有。为什么呢?答案就在随后他和三田村的对话里,他说的轻描淡写,但估计听的人只会觉得惊心动魄。把美久当成女人看待,别扭,喘不过气。这是他第一次用语言表述心中对美久非亲情的感情。正如美久无法面对阵平,阵平同样也无法很好地面对美久,他又该以什么身份去追美久要求他回家呢?是他自己将父女的薄纱摘掉的啊。他甚至开始觉得美久的离家,是因为觉察到了自己情感的变化。他把美久多年的沉默不说当成一种她对自己的遏制和维系,一旦被打破,或许就只能逃离。他此时还并不知道的是,如果真的这种情感爆发,美久是不会逃离的。因为抱着这种情感的,并不单单只是他。其实三田村说得对,直到此刻阵平对美久的诸多反应和独占欲,还是可以被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来看待的。但是有时候表现一样,心态却只有当事人知道个中滋味。阵平其实很清楚,在自己的这些反应里,到底混杂着多少不属于正常父女的感情。即使如三田村所说,就算不只是父女亲情也非得想成只有父女亲情,又要怎么去“想”?不停地自我暗示和克制就真的管用么?世上最难改变的,本就是已经扎根发芽的爱情。可以被苦苦压抑,却不能连根拔起。穿插其间的美久和博的小暧昧,其实没什么好多说的,说起来也就是花花公子引诱纯情少女的戏码。为什么会有这一段,除了为后面美久的回来制造契机,更是为了让美久认识到“外面的世界”的人和感情。美久和博之间,从这一集开始,就已经是“因为阵平伤神——获得博不多言的安慰”的模式。他在这时对美久来说,只是孤独失意时刚好在身边的一个拥抱。阵平再次在居酒屋遇到美久,这个场景其实也是前四集美久离家的一个转折点,甚至也是全剧的一个重要节点。赌气的话,美久过了一夜后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反而能更坦然地面对阵平了。大家都把话说死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但阵平的震动是多么明显,他的眼神真的几乎从头到尾都不离美久。再次要说,能让阵平烦恼、挂心到心魂不定的人,只有美久。从第一集到最后一集,这一点真的一直都没有变过。然后偏偏,两个在欢乐群众的吵闹下略微带着尴尬的人,被抽中了签,在看到是彼此后都有些掩饰不住的慌乱,奈何架不住群众的起哄,只能凑到一起。两个人的反应虽然在开始有些别扭,但其实没有很不自然,他们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七年的“父女”,亲一下实在没什么。美久带着笑容,侧过脸。然后下面的这一幕,是这部少见戏剧化的剧集里难得的仿佛偶像剧般的桥段。双唇相触后,两人明显已经阵脚大乱,不知该看向哪里,而无声的群众,更让尴尬和无措无处遁形。这一吻,代表着什么呢?还记得这一集开头三田村讲课时说的话么?心灵的kiss和身体的kiss,缺一不可。如果说之前阵平还能将自己的感情,硬生生如三田村所言,想成父女亲情,那么这以后他已经没法自欺欺人了,因为没有一个父亲会因为自己与女儿的一个意外的吻而心绪难平。而美久,她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发呆。她是真的一直很希望阵平能够打来。像所有的负气离家的女孩,她别扭地不肯主动低头,但却心心念念着对方能够伸出手。而晚上的那个吻,对于美久来说,我觉得代表着一种自觉的萌芽。她当然很早就已经爱上阵平,但两人的距离太近,因而对自己的心情不甚明晰,离家后,距离带来了思念,而这个意外的吻,则揭开了她潜意识里一直没有去细想的事情:阵平不止是个“父亲”,他是个男人,一个可以和自己双唇相触的男人。但她这时候明确意识到自己对阵平的感情了么?应该还没有。破土而出的瞬间,需要更强烈的刺激。只是这一次在她叹气看着手机时,手机终于响了。阵平站在楼下,袋子里装着小鲸鱼的枕头。阵平看到小鲸鱼想起来要给美久,只不过是个契机和借口。否则他不至于在深夜特地亲自跑来,那个吻,让他的感情几乎要溢出胸口,我相信他更多的是想要看见她,单纯地想要看她一眼。即使只是几句话,然后转身就走也无所谓。但是美久叫住他,他们自然而然地互相为上次的争吵道歉,阵平特意强调了父女。然后又带着难得的结巴和犹疑,说起国王游戏的事,用短促的笑容来遮掩慌张,他叫美久不用在意,但最在意的人明明就是他自己,他所有的话,其实恰恰是说给自己听。而美久的回答让他安心,或许还有些苦涩的自嘲:自己是想太多了,也幸好,只有自己想太多。从第一次看这段就让我不解的,其实是美久叫住阵平后问的那两个问题。“对于阵平来说,我是什么呢?女儿吗?以后也一直都是吗?”“那我能去寻找我喜欢的人,能够爱我想要去爱的人吗?”这两个问题分开来看,都没有问题,但一起问出来,就让人不禁深思。美久第一个问题,是想要确认自己对阵平的意义。从她的表情来看,她早就知道会有怎样的回答,对于本来正纠结于阵平是否觉得自己是个负累的她来说,这本来应该让人安心幸福的答案,却没有带来开心的表情。她真正期待的回答是什么呢?而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紧接着第一个问题而问?阵平说她会一直是他的女儿,她知道了自己在阵平心中的位置,和她要去喜欢人又有怎样的关联?她喜欢谁,需要阵平的允许吗?我一开始看的时候以为她这时就已经发现自己的心情,直到看到第三集最后她的自白才知道其实此时还没有。也确实还没有,不然当她知道自己永远只会是阵平的女儿时,不会如此平静。而第二个问题所指代的是谁?当阵平问他是否有对象的时候,她的犹疑又代表了什么?其实或许解答就在第五集,美久对朋友说的那句,“我并不是那么喜欢博,大概……我只是想要让自己喜欢他而已”。她在此时问第一个问题是因为那个吻让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一些特别的情愫,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完全把阵平当做父亲。所以不自觉地想要反过来求证她对阵平的意义。阵平的回答不出她的意料,她在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的情愫是不被允许的,是很难得到回应的,于是她想要努力去喜欢别人,这种努力,在第三集她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变得显山露水,但即使在这之前,她也介意着博的暧昧邀约,就证明了她下意识地已经在寻找别的感情出口,因为她条件反射地想要逃避自己那个正要破土而出的真正心情。无论是之后博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还是现在阵平问她,她都没有回答,他们都理解成了肯定,但也许,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无法否认因为她逐渐意识到了阵平的存在,她也无法肯定,因为她不知道是否应该肯定。阵平来找美久的这一段,是我前四集里最喜欢的段落。原因无他,只因阵平用那么温柔和平和的眼神望着美久。第一集在餐厅里,他的表情也很温柔,眼神充满爱意,但那时候的他其实还没有学会放开手。而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有所不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种温柔到要溺死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克制和隐忍,一些欲语还休的自我压抑。当他听到美久的第一个问题,他的眉毛微微皱起,表情带着微微的痛苦。在这个发生意外之吻的夜晚,这实在是刚好扎进他心里的提问,当他开口,他的声音和笑容近乎勉强。“是的,美久永远是我的女儿,不会更好,也不会更坏。”这不只是给她的答案,也是他给自己的的决心。面对她的第二个问题,他带着最柔和的微笑和眼神,说着“好”。但一句“只是……”、那瞬间他忍不住皱起的眉和他凄然的表情一起泄露了在那个刹那涌起的真实情绪。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晚一些再寻找?只是希望你寻找到的人能够真的给你幸福?但他什么都没说,他说没什么,他的笑容和眼神,是那么、那么温柔而真挚。对阵平来说,看着美久找到喜欢的人,等着有一天看着她出嫁,在理智上是他一直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只是我们的理智或许可以克制感情,但却永远无法消灭它。所以他深深看着美久,他的笑容,在对美久最后一句有关手机的回答时就已经勉强到不行。而终于在她走进门之后,慢慢地消失在一个低头间。《阵平》从第一集开始,就是阵平不断放手的过程,他一步步后退,第一集他放弃了“父女”间的平衡,而在第二集,在他得到那个吻的夜晚,他的感情快要溢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他必须用理智强行让自己放手的时候,于是他放下了之前的独占欲和霸道,他开始用痛苦而温柔的眼神,望着美久的背影。这样的眼神与笑容,这样的模式,在之后的集数里开始不断出现。而在这背后,是阵平已经被自己发现,无力再假装不知道,但却不得不被隐藏到最深处的爱意。它唯一可见天日的形式,就是父爱。用不完、数不尽、但却只能停在某处,看着她离去的父爱。只是他不知道,美久在窗边,看着他慢慢走远。在望着背影的,其实从来不止是他。第三集 觉醒如前所述,阵平开始学着放手。而到了第三集的开篇,他看似比之前要习惯暂时没有美久的生活了。他已经会在下意识地喊美久的名字后很快反应过来,改成寺西,寺西也搬了进来——在和美久那晚的和解后,他的心神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定。但就算不再焦躁不安,他也依然无法停止关心。既然无法在身边注视着,那至少要送上存折,希望她在生活上过得好,经济上不要太辛苦,能常常回家看看。他看上去真的有些像一个女儿离家求学的父亲。只是离家女儿的父亲,不会这样忌惮着寺西的频繁探望。他那不爽加怀疑的口气,证明了他虽然已经不会直接当着美久的面干涉她的交往,虽然在第二集之后再没有出现如之前那样的争吵,但他在感情上依然不希望美久被任何人抢去,这几乎是没法遏制的本能反应。有这样本能反应的,何止是他一人?美久在研究室的门口,听到阵平要相亲的流言,那种愣住的神情;在居酒屋的时候,听到阵平的邀约,那种悄悄的释然——她一定不小心忘了母亲的忌日,因为她满脑子都在想阵平要和她说的事情是不是和相亲有关;而当阵平说要两个人一起去的时候,她那隐隐的雀跃,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们看到,在上一集开始慢慢浮出水面的美久的真实感情,如今已经马上就要彻底明了。就好像春天的绿草,只等时机一到,就可以漫山遍野。而那个让潜藏的爱开满山野的时机,就是山梨的祭拜之行。旅行可以让很多恋情开始、升温或者结束。而对于此时两个都各怀情愫的人来说,回到理加子的故乡,就好像回到了他们最开始相守的岁月。宁静、和睦,许多回忆被重新翻起,新的情绪也不失时机地静静发酵。对于阵平来说,更多的是回忆的部分。对着故乡理加子的家人的自白,在第一次看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注意,但却在这次重温时让我印象深刻。“但是……我也被美久拯救了。因为美久在我身边,我才能生活到现在。理加子逝去后,如果我那时候独自一人的话,我……”男人的爱,尤其是一个成熟而内敛的男人的爱,有时候会显得太过隐忍克制,让人弄不清他的真意。她对他有多重要?爱人或者亲人?这一段自白,之所以让我感触颇深,是因为可以窥见藏在他心中的,不足以用单纯的爱情或是亲情去概括的情感。它和第九集的末尾,互相呼应,互相印证。而两次,都只有在美久不在的时候才能发生。这是第一次,阵平在我们面前,用很完整的话语来叙述美久对他的意义。不是简单的一个词,女儿。而是比单纯的血缘更深更复杂的感情,那是十七年的相依为命,是在当年绝望时唯一的希望的光,是用无数爱去灌溉去陪伴的存在。而她,也反过来用无限的依赖和爱滋养着他。他们的感情,是孤独岁月里互相缠绕的藤蔓,互相拯救,相偎相依,彼此的爱就是生存下去的养分,分不开,也斩不断。所以,我一直觉得,阵平这一生的挚爱,只能是美久。我看到这集时,一直在思考理加子和阵平之间的爱情。他们无疑真心相爱,爱到一个可以为了爱人的梦想而退出爱情,一个可以包容爱人带着与别人的孩子再次回到身边。阵平在理加子去世后遭到的打击,一定几乎是毁灭性的——如果没有美久。足见他们之间的爱,曾有多深多浓。只是,他们之间的深爱,是情人、夫妇间的爱恋。是一个男人,对恋人、对妻子的爱。从之后三田村和祭典上阵平的口中,我们可以得知,他们当年的生活平静而美满,因为理加子的有意退出成全,也因为阵平没有挽留求婚,才使得相爱的两人错失。而美久和阵平在之后的故事,和这一段往事,其实几乎有着惊人的相似度。为了爱人的梦想牺牲,迟迟没有踏出一步的勇气,宫下的出现。如果真理子没有放弃,我们甚至可以都想象理加子与不爱的人的结合,会再次重演一遍,只是这一次,换成了阵平对真理子。(如果这样,真理子会不会有一天也像宫下一样,离开阵平,放手让他幸福?这也是一种可能性,不过就是假设中的假设了)但在这两个相似的故事里,其实是不同的内核。理加子和阵平,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年龄差,没有禁忌。如果两人当年足够互相信任,足够有勇气一起向着梦想前进,足够肯定彼此是自己唯一的幸福,那这一段错失,大概是可以避免的。他们当年的遗憾和放弃,更多的来自不够坚定。而美久和阵平,他们的分别和挣扎,来自多方的压力,禁锢在他们身上的锁链是如此多,要简单地在一起,是如此困难。他们那一段彼此放手,带着更多的无奈,也带着更多、更多的对彼此近乎无私的爱。如果说理加子和阵平之间是夫妻情深,那么美久和阵平,则是一种无法被简单归类,只能刻入骨髓的感情。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其中差着十七年,在这十七年的时间里,美久和阵平之间,早已经不仅仅是亲人间的相守,或者情人间的爱恋。他们彼此救赎、彼此依赖、彼此成长,彼此不可或缺。所以尽管阵平说美久越来越像理加子,看上去似乎让人有他把她当做理加子替代品的错觉,但这真的只是错觉。只要细看,就会发现,这远远不是一句替代就可以被归纳的感情。连理加子复生都不能。因为很少,很少有人能够有机会拥有这样一份把人所有可能付出的爱都融合在一起,在十七年的发酵下,近乎独一无二的深情。(关于阵平对美久的感情,这里忍不住多说了几段,因为这集涉及到理加子,而我一直想说说理加子+阵平与美久+阵平之间的区别。其实很想把阵平对美久的爱留到写第九集的最后。但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些……希望到时候,自己不会重复自己的话XD。)只是现下,我们的美久,还不知道这一份藏在阵平心中的独一无二。她在坟前,望着独自和理加子说着悄悄话的阵平。阵平到底说了些什么呢?在祭典的路上,他说这是两人间的对话。那对话里,有多少有关美久?她的成长,她的离家,她的一切一切。但我想回头望着阵平的美久,此刻一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落寞。阵平和理加子之间的对话,是她无法介入的部分。理加子在阵平心中的那一块领地,她一定有着偷偷的渴望,但却似乎永远也无法取代。这种渴望其实由来已久,并在今时今日的祭典上苏醒继续着。和很多人一样,我很喜欢这一段祭典之行,阵平出发前,对着美久轻声说的那一句“走吧”,怎么听都觉得其中的柔情让人要化开来。两个人那默默的温情,就如老婆婆所说,穿上浴衣的美久和阵平,任谁看都像是一对相称的恋人。他们穿行在人潮中,回忆着过去的时光。此时的两人心中,应该有满满的安宁。美久说起小时候羡慕理加子戴着的戒指,央求阵平给她买一个,然后戴在了无名指上——她真的真的是在渴望着理加子曾经的位置:阵平的恋人。就算那戒指在此时不过像一个随手买下的小玩意,也要慎重地戴上无名指。从这以后,每当她想起对阵平的爱,她总会轻轻地摩擦着这一枚戒指。那象征着她心中一种不需要说出来的坚持。不过,那真的是一个阵平随手买下的小玩意么?编剧特意插了一段不特别注意就会漏过去的对话,美久央求阵平买棉花糖,但阵平摇头拒绝了——他拒绝了棉花糖,却答应了戒指。他并非仅仅只是对美久有求必应,但那枚戒指,他带着微笑,带着一点点思索,买了下来。合掌祈愿时,看到阵平的目光,美久心虚地放下双手——买的人和戴的人,心中都有多少微妙到几乎不能被察觉的心思?美久提起当年如果阵平和理加子没有分开,那自己也不会存在。我在想此时的阵平是不是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并且和看着这一段的我们一样,想到一个有些俗滥的词:命运。而对于美久来说,如果自己不存在于这世上,那么最遗憾的是什么呢?她说,我不存在的话,那我就不能和阵平相遇了。这短短一句话中,含着多少柔肠百结和依恋,而当她羡慕地说起她也想要和妈妈一样被这样爱着时,她心中下意识所想的又是谁?答案已经不必说了,阵平背起她,她轻轻地抱紧的手臂,以及那枚闪着光的戒指,说尽了一切。在这场旅行中,在美久心间不断发酵明确的这份感情,终于在那个深夜,当她看着在夜里弹着琴的阵平时,幻化成了具体而确实的模样。这一幕很美,也很短,只有几个镜头,没有一句台词。静静弹着琴的阵平,是那么好看那么优雅,本就可以让人轻易地爱上。而呆看着阵平的美久,她的神情,让我觉得她此刻终于彻底地明确了她的感情。每一次钢琴曲的响起,都代表着思念。这一次,美久知道阵平是在充满回忆的故乡,思念着他的亡妻。美久此时的心情,是什么呢?或许带着一点苦涩。她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他深深惦念的对象,她希望戴着他给的戒指,她希望他也能有只说给自己听的话。这一趟旅程,她其实一直都在羡慕着理加子,她的母亲。一个女儿,再恋父,也不会羡慕自己的母亲。羡慕她的母亲拥有的那份爱。她还不知道她在阵平心中到底占据着多重多大的分量。她不知道阵平对她的爱早已超越单纯的亲情。但她的这份羡慕,让她本已要浮现的心情,终于破茧而出。所以那场紧接着旅行,在家里展开的关于相亲的对话,就是这种心情在彻底自觉后,无法抑制的表现。相亲这个话题,其实对美久来说,无论阵平怎样回应,都只有伤心一种结局。如果阵平去相亲,她会难过。你看她一边劝阵平去接受相亲,一边却忍不住提起刚才结束的旅行,带着一点幽怨地说也许两个人已经无法再一起去了,然后举起手说谢谢你的戒指,再悄悄地,像是遮掩一样地把戒指藏在手心。那种局促不安和掩饰不住的难过,真的很明显。如寺西所说,美久实在是个很诚实的人。她的行为模式,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和阵平先情感再理智相反,她喜欢先用理智逞强,说出口的永远是她觉得在当时必须说的话——然后她的情感会占上风,她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与话语相反的情绪,而每到这个时候,她只有逃跑。阵平看出了她的难受,却误解了其中的含义。“我没有再婚的打算。”他给出的保证,是想让作为女儿的美久安心,美久回头那一句为什么,问得有些急切。她期待得到怎样的回答呢?因为我爱的是你,所以我不会和别人再婚?这个美久下意识期盼着的回答,其实,的确是正确的解答。但阵平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于是他说,我以后不会和任何人再婚,大概,我不会再爱上理加子以外的人。对于任何一个单亲家庭的女儿来说,这句话,或许有着足够安慰人心的力量。毕竟,这代表着父亲对母亲的忠诚。但这忠诚,对于美久来说,无异于一种最残酷的拒绝。她意识到,她爱的人,不爱她,她也许可以赢过一个活着的相亲对象,但却赢不了一个已经离去的人,不管她再羡慕,羡慕到在同一个地方戴着同一个人买的戒指,她也无法替代她的母亲在他心中的位置。所以面对不了解她的心情,说着“安心吧”的阵平,她控制不了地爆发了。阵平,你也该获得自由了啊!你可以去喜欢妈妈以外的人啊!而每一句话的潜台词,其实都只有一句说不出口的哀求。你可以喜欢我啊。她在这一天中,意识到了她爱的是谁。也在这一天中,必然地失恋了。她其实一早就清楚这份爱恋的前途有多么渺茫,所以当她流着泪对着博诉说,而博吻上她,再一次安慰了她的失意痛苦时。她本就存在的自我防御机制开始渐次启动,在难过之后,她开始慌不择路地逃避那条必然痛苦的道路,急切地寻找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摩擦在手心的戒指,于是暂时,掉落在了尘埃里。第一集的分离,让第二集的阵平学会开始放手,也让第三集的美久看清了自己早已生根发芽的爱情。只是那无望的爱情让她痛苦,于是她开始假装想要去爱别人。而阵平,因为深爱着她,只能假装从此以后谁也不爱。阵平在美久离去后,表情是茫然和困顿的,他茫然于美久的态度为何会前后矛盾,他困顿于自己甘愿放弃婚姻,只为在心中与所爱之人相守,却不被理解。他又一次带着愁绪回到房间,但这是剧中第一次,他拿出那一枚珍藏的贝壳。戒指之于美久,正如贝壳之于阵平。戒指,是美久对阵平的爱。当它觉醒,她就把它戴在无名指上,时时抚摸,像是一种对世界的隐秘宣告,更像是在其中寄托着自己那开满山野的心情。而贝壳,阵平却一直只把他藏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藏在独自抚触的指尖。那是他对美久的爱,它觉醒的时刻已经不可考,但它无法盛开,而只能像是藏身于海底的抹香鲸,永永远远被放在心魂的最深处,永永远远无法忘怀。只是,当春天来临、步步紧逼的时候,有些心情,就连海底,都藏不到永久。第四集 回归这一夜,两人俱是久久不能入睡。美久捏着那枚戒指,想着自己无望的爱。而阵平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他的眉头皱起,神色凝重,心知自己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的话,是个自欺欺人的谎言,但美久希望自己去喜欢别人,又是什么意思?我们不知道他思考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只知道他在寺西回来后自言自语的那句话,“怎么可能放着不管啊”。我想,或许他把美久的那句“从母亲那里获得解脱”看成了一种表示,表示着她希望他不要再去顾虑她的心情,希望他能获得新的幸福。他的答案是,不能,怎么可能。全世界如果只有一件事必须在意,对阵平来说,那就是美久。为了美久,两个男人前一天晚上都难以入睡,于是第二天一起睡过头。阵平的手忙脚乱,看着会让人觉得孩子气,十分可爱。也正因为如此,两个人刚好撞上博和美久。美久在那一晚肯定仓皇无措又痛苦,所以当她看到博居然默默地在楼下陪着过了一晚,感动是必然的。她现在就像一个快要溺水的人,实在很需要一艘来拯救的船。只是这艘船在阵平的眼里,一定既碍眼又莫名其妙,博和美久的亲昵耳语,他的第一反应是那么明显的不愉快,即使下意识转过头去不看,也无法假装自己不在意。在博的耳语下美久露出的笑容,对阵平而言也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刺眼。所以他来回扫视博与美久的眼神充满了忌惮,这忌惮里带着多少欲盖弥彰的不安和躁动。但这一次,与之前不同,他没有名正言顺地用父亲的身份阻止,他只是看着他们。之后寺西的嘟嘟囔囔必然句句都刺中他的心,句句都是他在想但是不能说出来的疑问,但就算焦急到内伤,他也只是恶狠狠地说,你烦什么烦,她都20岁了交男朋友有什么奇怪的。与其说这是在说服寺西,不如说这是在大声地说服自己。对比第二集那句理所当然地“她怎么可能有男朋友”,这段时间心境的变化可见一斑。从第二集的末尾开始,他放弃了正大光明干涉她的权利,他不再以父亲的姿态宣告着他对她的独占,但他又“怎么可能放着不管”。很多时候,尤其对如阵平一样内敛的人来说,只有当大敌当前,威胁来临,我们才有机会看到人心最抑制不住的情绪。多少情侣喜欢玩互相让对方吃醋的游戏,不过是因为爱情的甜蜜或许可以被压抑,但在心慌意乱之下的醋意却很少能被控制得毫无痕迹,而这种醋意,往往能赤裸裸地证明着重视和在乎。此时的阵平,放弃了父亲身份的伪装,他的心情,在观者眼中一目了然,那完全就是一个为心爱之人吃醋的男人。真理子和阵平之间,开始有一些暧昧的气氛在流动。但这绝非故意,在真理子提及自己的离婚之前,阵平甚至对她不曾有过注意,只有当她逐渐展露出脆弱的一面后,两人的距离才被逐渐拉近。前一章曾说过,美久绝不是理加子的替身,即使两人身姿相似,但性格和存在意义都完全不一样。对阵平来说,美久就是美久。真正让阵平想起理加子的,是形貌不同,但却际遇相近的真理子。一样离婚、一样受挫、两个人甚至说了一样的话,从阵平和三田村的交谈中,从阵平说“让人想起理加子”的神情,我们可以感觉到对阵平来说,真理子让他感到怀念,不是喜欢或者动心,而是怀念。无意间,他已经把当年对理加子的一部分怜惜,转移到了面前这个气质类似的女人身上。只是,建立在替代和怀念上的怜惜与靠近,永远都只能在情感上被局限于这个狭窄的基础。它可以相敬如宾,却无法盖过当年的记忆,更无法带来刻骨铭心的爱恋。但很多时候,对一个中年的男人来说,如果没有美久,就算他并没有真理子喜欢他那样喜欢真理子,相敬如宾也已经足够可以陪伴着走过余下的人生,世间有多少人已经可以满足并感恩于这样的陪伴。是啊,如果没有美久。这里小提一个有趣的问题,无论是存在于阵平和三田村口中的理加子,还是我们可见到的真理子,两个人都属于同一种类型,优雅温柔,十足的淑女。我们似乎可以推断出,阵平平时欣赏的女性类型,应该属于这一种。只是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个人总是喜欢同一种类型的异性,其实有一点在找影子的嫌疑。我们或许“想”去爱的,更多是一个存在于我们脑中的理想。而如果一个人爱上了和自己的理想型完全不一样的人,那往往是一场十分难以自拔的爱恋,因为她打破了所有的预期和理想。她只是她。如果说理加子是那个脑中的理想,那对于阵平来说,真理子就是那个符合“类型”的人。而美久,冒冒失失,有点男孩子气,在故事的开篇,就被阵平教训说不够淑女的美久,是什么呢?回到正题,阵平在面对真理子的时候,即使对方诉着苦,他依然可以用着相对旁观的轻松姿态进行开导。可当面对打架事件后的美久,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凝重的神情里压抑着多少情绪。两相对比,谁占据着他的心,是多么地明白。美久刚刚想要搭上的船,很快就被证明是一艘已经漏了水的破船。博曾是她溺水时分的怀抱和救援,她把一切无法宣泄的感情通过与他的交往来作为出口和寄托。她真的十分努力地去信任他,喜欢他。所以此时的她也是真的伤心和懊恼,伤心于自己的被欺骗,懊恼于自己的天真。而她此刻最不希望的,是阵平的关心和过问。因为那是漩涡,是她本来想要往博那里逃离的最初动因。也因为那是她自己执意离家出走后的结果,这结果,让她在面对他时感到尴尬和惭愧。更因为第一集的误解其实尚未完全解除,她始终不想让自己成为阵平的责任,那么如今,她自然要在失意下依然逞强地说,这和阵平你无关。就是这句话,让阵平感到了刺痛。只要她幸福,他可以放手让她去喜欢别人,和别人交往,就算那会让他感到不爽和烦闷。但他不能忍受在她明显很伤心的时候,自己被排除在外。所以他搅着双手,掩盖和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你和那个人……在交往吗?我是不会反对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是……都发生这种骚动了,怎么可以说无关呢?”当你出了事,当你这样伤心难过,怎么能和我无关?所以当她跑去接电话时,阵平尚且忍耐着。但当她匆匆跑出门时,阵平已经无法忍受,他想要至少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她如此动摇。她给出了答案,她故作开朗的自嘲“很无聊的事情是吧,无聊到可笑啊”,我们看到的是阵平的侧脸,那深锁的眉头,像是在忍耐什么的表情——他一定要忍耐,在他看似冷静的表情下,一定是翻涌着的强烈感情。那里有对博的愤怒,更有满溢而出的,对她的心痛,但他只是深深深深地看着她。直看到她开口问他怎么了。如美久喜欢逞强再逃跑一样,阵平也有自己的行为模式。每一次,当事关美久,而阵平的情绪在心底汹涌,快要克制不住的时候,他都会反过来问她,你想要怎么办?那是他在用美久的态度来克制自己,用对她的尊重,来压抑自己的感情。他爱她,只要是她的决定,那么总归自己可以说服自己。当她再次拒绝他的关切,夺门而出,他垂下眼,再抬起脸时,眼睛里是压抑不住的担心和心疼。我想他一定非常非常想追上去,追上去拉住那个伤心迷茫的,他爱的人,让她不要再回到那个有欺骗她的人在的地方。但他只是静静坐在沙发上,他的脸色严峻,眼神深邃。很喜欢这一段,没有一句台词,只是阵平沙发上的侧影,但这分明是一场他内心的无声战争。而这一次,对她的情感终于战胜了所有的自我克制。他可以放手,但当她受伤,当她难过,当她尴尬而痛苦,他永远没有办法听她的话,假装与自己无关。如他所说,他怎么可能做得到放着不管。于是他这次追了上去。他站在服饰店的外面,听着她伤心的话语。在博和美久的对话过程中,镜头只是给了阵平沉默而一动不动的背影。没有面部表情,也没有动作。这留白,让我不禁想象此时的阵平到底有着怎样的心情。听自己最爱的人,诉说着她被喜欢的人伤害的经过。这其中的滋味,有几分苦涩,几分不甘,几分心痛。而当博开口,当“我爱你”这几个字被说出口之后,阵平才真的无法再沉默下去。我爱你。这几个字,从第一集到最后一集,美久和阵平一次都没有说过。只是,每一次美久轻轻抚摸戒指,每一次阵平低头凝视着贝壳,每一次他们弹起那首充满回忆的钢琴曲,每一次他们交汇的眼神,每一次他们为彼此吃醋,为彼此牺牲。所有这一切一切,都被包含在两个人深藏于心,但是没有说出来的那三个字里。我爱你。对于阵平来说,这是多么圣洁的字眼,多么珍贵的感情。他所有的苦苦压抑,他所有痛彻心扉却依然不得不舍弃的放手,都是因为这三个字。它不能被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就代表着两个人要一起背负的禁忌和沉重。他宁愿把它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像那枚贝壳一样,永远只被他拥有被他记得,被他珍惜。这三个字,是最痛苦的牢笼,也是最甜蜜的宝藏。让人纵使流着血,割了肉,也依然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所以他无法忍受这种被自己如此珍而重之的感情,被一个如此不值得的人,对着他的美久说出来。世上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绝不是这个伤害了她还可以当做没事的花花公子。“别随随便便把这句话挂在口上,什么‘我爱你’。”这句话的口吻,比起一个父亲,更像一个爱人,像一个守护的骑士。是啊,守护骑士。尽管博比他年轻,比他高大,但此刻的阵平,就像一个强大的骑士,沉默地爱着他的公主的骑士,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的骑士,挥着剑,举着盾,愿意庇佑着她,守护着她。他拉起她的手,那手上的力量一定十分可怕。而他毫无自觉,因为他此时只想紧紧地把她握在手中,只想带她离开伤害,回到他为她支撑了十七年的家。很喜欢这一段,像是所有少女漫画里的桥段,他牵着她的手,往前奔走,仿佛时间可以静止,仿佛要一直走到世界尽头。“对不起,我终于了解了。终于明白了……我是个笨蛋,还有,谁最关心我。”美久终于明白了,她的浮舟是伤害她的利刃,而她想要逃离的漩涡,才是无论在何时都包容着她的所在,不是责任,也与约定无关,他是真的在珍惜着,守护着自己。即使被那漩涡卷进去就注定意味着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但她根本早已逃不了也无法挣扎,她再多徒劳的努力,也抵不过他紧紧握着的手,抵不过他望着她的沉默关切的眼神。真是个笨蛋啊,为什么要否认自己的心。为什么看不见他对自己的珍惜,误会了他的真意。为什么要离开那个最关心自己,自己也最关心的人。当感情再也无法压抑,她扑进了阵平的怀里,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阵平此时此刻,没有多余的安慰,他最想做的,依然只是想带她回到自己的羽翼下,为她遮挡所有的伤害和风雨。所以他只是问她,回家吧。她点头,他没有确定,于是阵平担心地再次发问,会回来的吧?而当她终于再次点头,他终于露出笑容。一切都不要紧了,她回来了,只要她回来,他们重新再一起,就不会再有伤害了吧。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这一段中老爷的表演。每一个微表情都是那么精准细腻。当美久扑进他的怀里,他的神色还带着沉重,犹豫了一小会儿,终于搂紧了她。第一次看的时候就注意到,阵平抱着美久,他会下意识地微微偏过头,把嘴唇靠在美久耳边,抵着她的头发,这个姿势,真的带着近乎情人的亲昵与依恋。当他喊她的名字,说美久,回家吧的时候。他是带着犹疑和踌躇的,甚至一点点的紧张,紧张她会拒绝。而当他问了两次,她两次点头后,他紧皱了一晚上的眉头,终于在瞬间纾解了开来,神色马上放松了很多,露出了带点无奈,但十分、十分温柔的笑容。“别哭了。”他搂着她,靠着她的发丝。起初带着失而复得的满足,但又慢慢抬起头,看向天空,眼神中又似乎有些无助,或许是想到了她回来后,他无处安放只能被藏起来的爱,又或许仅仅只是向着星空默默希望,希望一切都能再次回到原来的轨道。可我又要说了,很多时候,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第一集的误会和离家,终于在这一集解除。第一次的分别,改变了什么?和他人不断向着彼此靠近的爱情相比,美久和阵平间的爱情,要有美好的结局,其实必须要不断拉开距离。因为他们原先的状态,虽然平和美满,但其实处在层层的束缚之下,父女的身份,微妙的平衡,即使他们内心中都对对方有了超过家人的感情,但如果他们不打破现状,就永远只能做一对相依为命的家人。不会比这更坏,但也不会比这更好。而这跨越四集的离家,让两个人第一次有了空间,让美久第一次明确了自己对阵平的爱,让阵平为了爱而开始学会放手。在经过离别,经过伤害和争吵,他们更加珍惜着彼此,更加在内心默默确定着对方的重要:没有他/她,真的不行。也是这四集的离家,带来了许多新的变化的种子。理加子的出现,寺西的心意,都会在将来为他们的关系带来进一步的变数,外面的世界,已经乘着这次离家渗透而入,他们自己本身心境的变化,加上外人充当的催化作用,让他们无法再简单地回到过去的生活。如我之前所说,彼此相爱的两人,就算不说破,也会牵动着彼此。不是互相靠近,就是互相逃离。前四集,他们的相处中,尚且更多地带着父女的味道,争吵、和好、赌气。而在这以后,在两人都自觉了自己的心意后,他们的相处,开始一步步滑向一种极为微妙的境地。和他们之间的爱一样,无法定义的关系,像是九十度的水,差一步就要沸腾,但一直只能带着那暧昧不清的甜蜜与痛苦,不断煎熬。所幸,我们都知道故事的结局,水总有烧开的一天。而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等待它变成一壶清香隽永的茶,为我们缓缓道来这一路因为曲折而越加珍贵的美好。第五集 暗涌开篇是我很喜欢的一段。在虽然很克制隽永,但依然有着重重纠结的《阵平》里,第五集前面这段讲美久回家的段落,就显得格外温馨平静,近乎美满。一开始的坐立不安,插着口袋,四处转悠,再到实在按耐不住跑到门口路上东张西望。这一整个部分的阵平,实在太太太可爱,像个兴奋到坐不住的孩子。但偏偏又要逞强不让自己的亢奋被发现,一见到美久出现就赶快闪回房间里,再从容开门微笑——这又像不像个陷入恋爱的少年,再期待再雀跃,也要在爱人前保留一点伪装出来的余裕。虽然我现在努力写得很冷静,但还是要说,实在太太太太可爱啦><。这一餐吃得平和愉悦,颇有让人回到第一集开篇餐桌的错觉。只是气氛要更开心,更满足——你看阵平,忙不迭地去拿红酒,对寺西的揭短“打击报复”,捉弄和玩笑后,和美久相视一望,然后大笑——这么多生动的表情,在美久出走后几乎不曾见到,如今终于让我们看到它们自然的模样。美久的一切事情,都牵动着他最基本的喜怒哀乐,当她回到身边,他的心也才回到了原位。美久呢?她也很开心。开心的不止是回家,回到阵平身边。她还在开心着阵平的开心。如前所述,当你爱上一个人,你就等于将主动权交给了对方。他的一点点在乎和关心,都可以成为让整个世界都明朗起来的理由。美久在阵平的雀跃中,看到的是他对自己的在乎。这样的在乎,对于一个爱着他的少女来说,已经足够带来丝丝不由为外人道的甜蜜。所以,当她站在房间门前,听到阵平对她说“有一天美久会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成为新娘前,都可以住在一起啊”,她才会悄悄地自言自语:“在成为新娘前么……那可以照顾我一辈子吗”。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但细想开来,其实非常不得了。不得不说,美久果然是个把爱情当做人生理想的爱情至上主义者。她才刚刚体会到自己对阵平的爱情,就已经下了一个带着自我牺牲的重大决定——她不再奢望能嫁给别人享受平凡的家庭生活,她甚至都不要求阵平回应她的喜欢,她只需要待在阵平的身边,即使自己的爱情永远说不出口,即使阵平一直爱着自己故去的母亲,但只要两个人能相依为命就已足够。阵平那边,他说着晚安的眼神那么温柔欣喜,带着眷恋,美久一句“那个时候的阵平很帅哦”,就可以让他不好意思地大笑,就可以让他在独自一人的房间里细细回味,暗自窃喜。“那家伙,说的什么啊”,这分明是甜到心里的抱怨,唇角眼梢,都是因所爱之人的称赞而满满的快乐。两个互相爱慕的人,都为着能与对方重新在一起生活而感到喜悦,偷偷地把所有心思都藏起来,却又忍不住为一点对方的表示而感到心动。阵平在为一切重回轨道而高兴,当美久在身边,她总有一天要嫁人的事实也可以被推到某个遥远的时间点,不需要太担心。而美久,在房间里抚摸着那枚戒指,带着微笑端详,她终于确定,并打算独自坚持着自己的爱情,并且在祈祷着,就算爱不能说出口,但只要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就可以了吧。可是外面的人事物已经悄悄侵入了这个原本静谧的两人世界。而它们所掀起的波澜,比之先前父女关系的状态,要更为微妙难言。美久对寺西,纯是出于善意的照顾。寺西是曾经在她离家时联系起她和阵平的中间分子,也在她被博欺骗时挺身而出,她对他有着朋友的情谊和信任,只是对于阵平来说,这种友情还是让有所警觉。一开始就敏感地说,“你也太袒护他了吧。”晚归时对美久太晚回来也有抱怨,等到三田村发表寺西和美久的恋爱预言时,他已经隐隐地有些不安了。只是阵平此时还没有太感到被威胁。他和美久依然有着绝佳的默契和相互的了解,我很喜欢寺西生病住院时他那别扭的样子,以及美久看穿他所有逞强的狡黠。阵平的孩子气,总是美久最了解。看他不开心地抱怨着不喜欢吃蘑菇,和美久微笑的解释,真的会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这种彼此间的契合,一直延伸到两人和三田村、真理子的四人酒会。我想,在看到阵平和真理子单独在研究室的时候,美久就已然有些隐约的介意了,她之前其实也看见过这两人单独在一起,但那时候她还尚未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但此时已经不同,等到阵平追着真理子出门,这种原先埋伏的介意突然扩大成了无法被忽视的不安。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阵平对除了她以外的女性如此上心和关注。“和理加子那时候也是呢……他是没有办法放着受伤的人不管的类型呢。”三田村说的话,提起了理加子,无疑更是让美久充满了猜想。我们得说,美久回来后所希望的,“与阵平一直在一起”的未来图景,是几乎完美的,看上去也很有可能实现。但她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条件。她愿意放弃所有出嫁的可能性,只待在阵平的身边。但阵平也需要放弃未来所有与其他女性亲近、再婚的可能。也许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可能性,但我想阵平曾经的保障给了她足够的信心——他不会再爱上除母亲以外的人,虽然那也包括了自己,但也摒除了世间的其他人啊。而此时,追着真理子而去的阵平,让美久已经无法再那么确定了。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甚至没有权利去要求两个人,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因为她已经对大喊着说你可以去喜欢别的人了啊,因为她,只是阵平的“女儿”啊。其实我们可以常常发现,当美久失落于阵平的离开,真相却往往是阵平在别处的谈话依然有意无意地和美久有关。阵平对真理子,其实就如之前说的,是对理加子的一种移情。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亡妻曾有的脆弱,也就在无意间给予了自己曾经给过的关心和体贴。这其中没有什么爱情的成分,但却往往会让不解内情的人误会了他的温柔。而他对真理子说的话“也许暂时随着感情用事会比较轻松,但人生有时候就是非得面对痛苦的选择。”看似只是单纯的鼓励,但又何尝不是在说着自己。即使很痛苦,有些感情,还是不得不忍耐,有些选择,还是不得不放手。接下来这一段,我在初看时就觉得有些特别。不断地反复来去看了好几遍。总觉得,在这一段看似平淡的对手戏中,在寥寥数语之间,似乎藏着很多隐藏着的含义。阵平回到家的时候,美久在弹琴,那首代表着对阵平的思念的曲子,在阵平和真理子在一起时被弹起,代表着什么意思,含着怎样的情绪,作为观者的我们应该能很清楚的体会到。美久的行为模式,之前已经提起过,也实在是非常一以贯之。比如此时,她先是用理智的立场,带一点看似撮合的口吻,引用着三田村的话。再带着点自怜地感慨一句,“那人……感觉是个很好的人呢。”阵平本来一定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他自然地回应美久的提问,说真理子伤得很深。但接下来美久的话语,让他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他大概察觉了美久话里那把自己和真理子联系起来的暗示,但他不明白美久这些暗示的意图。所以他问,“你到底想说些什么?”美久的回应则更是把这种“不对”往前推了一步,她强装理智的能力总是没有办法坚持到最后,情感又一次开始占据上风,开始带着一点怨怪地指出阵平对寺西与真理子的区别对待——阵平当然听出了那话语里隐含着的情绪,却不明白情绪的由来,所以他直截了当地问,“你在生什么气呢?”事实上,如果没有第三集末尾,关于他是否要相亲再婚的争吵,阵平可以很轻易地把所有这些美久的反应归结到“美久不愿意自己背叛理加子,和别的女人亲近”的结论上,但美久自己当时已经给予了那么强烈的否认,那此时她的恼怒从何而来呢——于是他进一步的猜测便只能是南辕北辙,“是因为我把你留在店里吗,很抱歉……”这没有说到重点的猜测,以及他的进一步追问,只是让美久更加懊恼,[只有我这么介意……我的心情阵平连一点都不懂],于是“美久模式”的最后一步启动,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时,她开始起身逃离。但此时的她真的想逃吗?未必,我觉得她实在很想告诉他,想告诉他自己为什么生气,想告诉他自己在介意什么,想要听到他说,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我只会和你一起生活。美久只有二十岁,而且她是个很重感情,且很纯粹很诚实的人。这样的人,在没有外界刺激的时候,可以安于一种满足的状态,但一旦她所重视珍惜的东西,即将有被夺去的危险,她绝对做不到如阵平一样的隐忍(换句通俗点的话说,就是醋劲大XD)。如她的行为模式,她在很多时候,足够理智,足够做到当下她认为最应该的选择,但她总是没有办法理智到底。在她的情感斗争中,总是感性更胜一筹。于是她才会在阵平的一声“等等”下就停住脚步,接下来的话语都如顺水推舟,她忍不住把自己想要说的说出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阵平这样焦急地追着什么人。”这一句,是表明自己这些情绪的最直接起因,但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根本原因。“呐,阵平,我真的很高兴。当阵平你跟我说叫我回来,叫我再一起生活时……因为我,因为我……”然后阵平近乎突兀地阻止了她想要说的话。“美久,早点睡吧。”就是这个地方,让我觉察到,也许,也许,阵平比很多人想象得,要更早知道美久的心意。也许就在第五集这个并不那么引人注目的片段,阵平知道了美久对自己的喜欢。反复思量过很多次,美久的这段自白,到底下面跟着说什么才最合情合理。前面在生气于他追着别的女人而去,然后表明了自己能再和他一起生活的喜悦,再是一句“因为我……”,因为我什么?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很高兴,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很生气,你竟为了别人而去。这是唯一说得通的逻辑,也是唯一让阵平在此时打断她的原因。就算阵平之前困惑于她的情绪,但这一前一后的反应,她看着他的眼神,或许已经足够让他意识到她要说的是什么。要不然不会有别的任何话,能够让他在谈话到一半时,如此心慌意乱地停止,如此突然地打断。有些话语是不能说出口的。有些情感是不能被暴露于空气里的。所以必须要阻止,必须要装作不知道,必须要在它即将冒出瓶口前,安静地盖上盖子。所以阵平转头,他思考着什么的神色是那么凝重。所以他才会坐在无人的客厅里,在钢琴的面前,他的手按在了琴键上,却没有弹出一个音。有些思念,即使就在指尖,也是不能弹出声音的。知道自己爱的人,也爱着自己,是怎样的感觉。我想在寻常人,那一定是欣喜若狂。但阵平,不管是此时,还是第八集第九集的正式告白,都并不见喜色,相反,他的情绪里,大概满怀着惆怅和忧虑。只有一种情况下,你会希望你爱的人不爱你,那就是当你深爱一个人,却又知道这爱情注定无望时。因为他爱她,于是他希望她快乐,希望这份爱就让自己一个人负担。因为一个人的隐忍,好过两个人的痛苦。第九集的时候,美久在告白以后说,其实阵平你早就知道了吧。我觉得,这个“早”,大概就是在第五集的此刻。从此以后,两个人,其实多了一份心知肚明。这种心知肚明,在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尤为明显。特意描写的那个早上,流动着不寻常的气氛。在这部剧里描述了多遍两人用早餐的过程,一个红茶一个牛奶,烤面包,抹黄油,它从头贯穿到尾,其实表达了很多阵平和美久之间关系的状态——在这一天,感觉和平时有所不同,两个人各自窥视着对方的反应,对话也有些断续和心不在焉。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虽然用笔简练,但这次早餐明显不同以往。两个人之间的眼神和暗流,更像是一次无声的彼此试探,最后无言地达成了默契——就当做昨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常。这里要小提一下抹黄油这个细节,片中不止一次两人同时伸向黄油,然后阵平会有些尴尬地推让,我总觉得这个重复的桥段中包含着一些导演希望我们体会出的暧昧,而它第一次出现,就是在这个气氛不寻常的早上。或许也正好说明了,从此以后,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之间已经在心境上不同以往。《阵平》真的是很含蓄而细腻的剧,一不小心就会放过许多可以多加思考的细节。这一整段是最好的范例。如果不是阵平那句异于寻常的慌乱的阻拦,我不会去多想美久那句未说完的话语,也不会去细想之后阵平的表情,不会去想为什么要特意描写早餐的镜头,为什么阵平要坐在钢琴前,以及导演给出这些镜头背后的深意。也正是因为这种不显山露水的深意,这些不多想就会错过的细节,才让我更加喜欢这部剧,让我更加想要为它多写点什么,多把那些我想到的细节,与更多人分享讨论。不过这是题外话了哈。第五集,美久第一次意识到了本来决定持续一辈子的两人世界,存在着危机。而在这危机刺激之下,那没有说出口的告白,让两个人的关系,披上了一层你知我知但却不会捅破的新的薄纱。两个人都决定持续着之前的关系,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因为那才是现下最安全的方式。只是真的安全吗?当寺西大声对美久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两人世界的未来,正越加不可避免地受到外界的侵袭。美久和阵平的关系,进展到第五集,已经到了一定的阶段。美久爱着阵平,阵平知道。阵平爱着美久,美久不知道。第一到四集,他们打破了父女身份的心理束缚,重新以“最重要的人”的姿态,打算一直生活在一起,维持一个小小的二人世界。但要真正以爱人的身份在一起,就必须要经历更多的刺激,只有刺激带来的危机,才能让两个人的心一步步袒露。他们只有体会过看着对方与他人交往的不甘心情,自己也努力尝试过与他人交往,才会进一步意识到爱情的浓度早已比想象中更深、更不可自拔。第五集开始,他们各自开始与别人产生联系,本来与外界几乎无关的两人情感世界,也因为这些联系而不断经受着风雨。但或许正是要在风雨过后,才能明白这样一句话。我爱你,不是因为我的世界只有你。而是因为,在世界中,只能是你。转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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